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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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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沖段無痕要害襲來,被段無痕一一接住化解。幾個回合下來,只殺得柳月柔香汗淋漓,嬌喘連連。這時不遠處又有一片火光亮起,喊聲震天,段無痕心想:他們人多勢眾,而自己孤立無援,雙拳難敵四手,不能戀戰,三十六計走為上。他賣了個破綻,虛晃一招,跳出圈外,正要逃離之際,柳月柔眼疾手快拋出一支袖箭。

“啊”,段無痕沒留神,不偏不倚被袖箭射中右胸,他強忍疼痛,“唿”一聲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眾嘍羅正待追趕,柳月柔止住,眼中閃過一絲匪夷所思的目光,道:“不用追了,他也活不到明天了,我們撤。”說完她領著嘍羅們回府去了。

段無痕中箭後,怕被追殺便捂住胸口一路飛快地跑到破草屋,他的臉色蒼白,嘴唇烏黑,汗珠不住的從他額前滲出。他看看傷口,流出的血呈黑紫色,段無痕見狀不妙,此箭淬過劇毒,剛才這一路狂奔,加劇毒藥進入經脈,命不保矣!未曾想王府中竟有如此用毒高超之人。他踉踉蹌蹌著,推門進屋,用盡全力微弱地叫喚著:“楓……兒……”說完俯身跌倒在地。

聶楓聽得“哐當”有人推門,而後又是“卟嗵”摔倒之聲。他連忙起身摸索著,口中連連叫道:“大師伯,是您嗎?”他碰到地上一人,蹲下身聆聽著,此人還有微微呻吟聲,他吃力扶起那個摸摸手掌,只有八指,果然是大師伯!他搖搖段無痕,哭叫著:“大師伯,您怎麽了,醒醒啊!”

段無痕睜開眼睛,見聶楓哭成個淚人似的。便伸出手幫他擦拭掉眼淚,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楓兒,別哭,大師伯真沒用,不能找得解藥。”

聶楓說:“大師伯,您為什麽要以身犯險啊?”

聶楓嗚嗚大哭,段無痕劇烈咳嗽起來,喘著大氣道:“看來我大限已至了!”

“是誰打傷你的,是柳人傑嗎?”

“是……是……柳月柔,我中了她一支……毒……袖箭。”段無痕說話已開始斷斷續續。

聶楓問:“傷口在哪,我幫您把毒吸出來,告訴我中箭的地方,大師伯。”

段無痕止住,道:“傻孩子,沒用的,毒已深入經脈,回天乏術了。”

“不會的,我也中毒了,可我沒事,哦,是這個玉佩,我把玉佩給您就沒事了。”聶楓忙亂之中就欲取出玉佩。

段無痕止住聶楓,屏住最後一口真氣,連續說道:“楓兒,你雖身中劇毒,武功盡失,但有千年玄玉護體,可保無夷,暫無性命無憂。你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大師伯老了,要去陪你師祖了,接下去的路只能你一個人走了。”說完仰天長嘆:“師弟啊,師兄無能,無法幫楓兒祛毒,可恨啊,可恨!”

聶楓咬牙切齒,恨恨罵道:“柳月柔,我聶楓對天發誓,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段無痕忽然想到了,原來柳人傑抱走柳月柔的真正目的就在於此啊,就是想讓他們表兄妹反目成仇,他好從中漁利,好歹毒的陰招。他想告訴聶楓真相,可是呼吸急促,緊緊抓住聶楓的手,就是說不出話來。

聶楓痛哭道:“大師伯,楓兒一定會替你和虛無宮報仇雪恨的,我保證!”

段無痕點點頭,嘴裏嚅動著,他是想說:其實柳月柔是你表妹。可是光張嘴卻無聲。他只覺得喉嚨發腥,一口烏血自口中噴射而出,雙目圓睜,氣絕身亡了!緊握住聶楓的手也隨之墜下。

聶楓知道段無痕已然長逝了,他默默擦拭掉淚水,他不能有淚,淚水已經流了太多,往後只許有恨。

風,呼嘯不停;雪,紛紛揚揚。

草屋外空地上,段無痕的屍體靜靜的躺在一旁。聶楓正趴伏在地上徒手不停地在雪地裏刨著,十指鮮血淋淋,襯紅了白雪。可憐舊仇未血,平空又添新恨!聶楓將段無痕掩埋後,磕了三個響頭,失聲慟哭道:“大師伯,楓兒走了,我會帶仇人的首級來祭奠您,您老安息吧!”

聶楓站起身來,他的眼眶裏沒有淚,只有斑斑血跡,短短的時間,柳月柔先後殺了諸葛英和段無痕,這兩個聶楓除了娘以外在世上的唯一親人。聶楓咬碎銀牙,鮮血迸流,目光如赤,跪地長嘯。往後的日子要咋辦,目的只有一個:殺了柳人傑和柳月柔。聶楓拄著一跛一跛地走在大街上,他眼睛看不見,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只覺得刺骨的寒風一個勁地吹,出其的冰冷。

聶楓裹緊身上的破棉襖,頂著凜凜寒風,舉步維艱。他無意中撞到路上行人,得到的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臭要飯的,呸”。

聶楓就這樣不知走了幾天,又饑又冷,無意之中到得一處所在,聽得有推杯把盞、猜拳行令的聲音,想必這裏是間酒館。他摸索著,顫顫巍巍走到角落裏蜷縮成一團坐下,然後拿出一個破碗放在面前。他要堅強地活下去,就必須忍辱行乞!酒館果然生意興隆人來人往,不一會兒破碗裏就被丟進不少銅板。聽著那一聲聲清脆的“當當”聲,聶楓心底深處一陣莫名痛楚:若不是冤屈了靈兒,自己何至於遭柳月柔暗算,淪落如此。想到這裏,他不禁仰天大慟:“靈兒,你在哪裏啊,我好糊塗,對不住你。”聶楓低頭籲籲不已,唉聲嘆氣!

四十四、世外高人

卻說沈冰靈自回到巢湖水寨自家後,月餘來整天都悶悶不樂,獨自一人關在屋裏,足不出戶,食不甘味,寐不成眠,朝夕思念聶楓。這一天,她又坐在窗前靜靜地凝望著屋外,一臉的愁容,娥眉緊鎖,嘆息不已,杏目汪汪。不知道聶大哥現在怎麽樣了,難道我就這樣遭受不白之冤而放棄了跟聶大哥廝守一生的信念嗎?靈兒啊靈兒,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不行,我得趕快去襄陽一趟,打定主意後,她立馬收拾好行裝細軟,提了把佩劍正走出屋子。

她望著這個偌大的院子,心裏空蕩蕩的,要是沒了聶楓聶大哥,自己這一生真不知道該怎麽過。沈冰靈默默的把門帶上,正欲轉身,後面傳來叫喚聲:“靈兒,才回來個把月,不好好呆在家裏休息,又想跑哪瘋去呀?”

沈冰靈回頭一望,一個古銅色臉膛上長著一臉絡腮胡子的中年健碩男子正站在不遠處呵呵呵樂著。原來是二叔沈如虎。

“二叔。”沈冰靈低著頭走到沈如虎身邊,玉齒緊咬朱唇,默不吭聲。

沈如虎一生未娶,對這個侄女視若己出到,惜如掌上明珠,一向非常疼愛。此刻他見沈冰靈桃腮邊似有淚痕,一言不發。心中焦慮,便關切地問道:“靈兒,你這次回來怎麽閉不見人,整天窩在屋裏,茶飯不思,心事重重,郁郁寡歡,二叔真擔心你的身體會受不了,你告訴二叔,到底出了什麽事?”

“二叔,我沒事,真的。”沈冰靈擡起頭,故作笑容,然而卻是十分勉強。

沈如虎說:“還說沒事,都寫在臉上呢,二叔知道你孝順,不想讓你爹和我操心。”

沈冰靈望著二叔和藹的面孔,連日來委屈的眼淚頓時奔湧不息,她一下子撲到沈如虎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哭吧,靈兒,哭出來就好受些。”沈如虎愛憐地拍拍她的肩膀。

待到沈冰靈嚶嚶泣泣了好一會,情緒稍有平穩,沈如虎才如釋重負地說:“孩子,這段時間你爹和我都在忙於加固水寨防護,沒空陪你,你這趟出去究竟發生什麽事了,瞧瞧你都瘦成什麽樣了!”沈如虎言語之中充滿了心疼。

沈冰靈本不想再談及傷心事,見二叔關切備至,便簡單把這一年來所發生的事粗略地說了一遍。

沈如虎專心致志地聽完沈冰靈這一年的奇遇,先是皺著眉頭,而後放聲大笑起來。

“二叔,您,您怎麽還笑得出來。”沈冰靈嗔怪道,急得真跳腳。

沈如虎止住笑聲,道:“好啦好啦,不笑了,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要去找他,我要洗刷蒙受的不白之冤!”

“有魄力,夠膽氣!不愧是沈家的兒女,二叔支持你。”沈如虎讚許地望著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侄女說道。

沈冰靈說:“聶大哥雖身負血海深仇,但他為人正義富有同情心,我不在身邊我怕他會遭受奸人欺騙。”

“不錯,你這一年的江湖閱歷確實令你長大不少,我想聶楓也是一時糊塗,我絕不相信我的靈兒會做出如此卑鄙行徑。江湖兒女就要敢愛敢恨,即便他對你無情,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癡迷於他,看來這個小子真的有點與眾不同,有機會二叔倒要會他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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